三月末的水仙花

近日还寒，连下四五天雨的小城，空气中弥漫着湿漉的雾气。

此时晚间觅食，吃一碗老姜母熬制的鸭汤粉，是我多年以来的习惯，算是祛一祛寒气。

由于出门时辰已不算早，路上鲜有行人，倒是红绿灯闪烁，车来车往不曾停息。

这座城市的步伐很慢，两三年都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变化，可不知为何，路人总是行色匆匆。

阴雨天，鸭面店内反倒食客不少，而隔间店主一如往日，摆酒独占一桌，脸颊泛红。

归途中，路见有一老妪，围着紫色头巾，脸颊黝黑，双眼混杂，着一身老旧乡衣。

她拖曳着一辆满载的菜板车，菜板车之上，是一盆又一盆的水仙花，已经全盛开了。

水仙花花期不长，高温之下更为短命，所以往往过年得以一现，买来摆置家中，算是一道民俗。

前年暖冬之下，水仙花一株难求，即使溢价两三倍，也供不应求。想必这位老妪便是那时开始栽植罢。

而如今临近四月，早已过了时节，本地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，于是就连斜眼观望的人都没有。

她一步一步拖着菜板车沿路而行，却一声未曾吆喊，到路口处就短暂停息，双目无神左右遥望，便又朝着更远的路口去了。

这座古老的城市，有着自己独特的语言。这下着小雨的夜晚，寂静得离奇。